• 策展人:Nataline Colonnello(箫岭)

    展览日期:2024年5月25日 - 8月18日

     

    墨斋画廊即将隆重呈现与艺术家康春慧合作的首次个展"凝视遥远的自己:康春慧"。展览将为广大观众提供深入探索康春慧艺术发展关键时期的沉浸式体验。展览分为两个独特部分:"凝视遥远的自己"和"毋庸置疑是我"。

  • 艺术家

     

    康春慧1982年出生于新疆乌鲁木齐,2010年毕业于首尔大学,获硕士学位,主修影像艺术。2006年赴新疆克孜尔石窟(公元4至8世纪)研究并临摹早期佛教壁画。克孜尔壁画的绘画材料、技法、风格及题材呈现出高度的融合性,可见中亚——古昌(伊朗境内)、犍陀罗及波斯——起源,以及来自印度和古希腊的历史影响,亦反映出同时代与拜占庭欧洲的艺术交流。康春慧在她的艺术实践中,将这一中亚宗教绘画语言置于当下新疆的历史、文化和社会学语境之中进行重新解读与诠释。

     

    康春慧曾在国内外重要博物馆、画廊及艺术机构举办个展及群展,其中包括:新疆美术馆(2023),武汉美术馆(2022),江苏省现代艺术馆(2021),北京时间博物馆(2021),中国园林博物馆(2021),浙江美术馆(2020),成都博物馆(2019),英国皇家艺术学会年展,伦敦(2018),北京今日美术馆(2017),悉尼大学美术馆(2017),香港大学美术馆(2016)等。康春慧的作品被武汉美术馆,日本秋田县立美术馆,北京嘉德艺术中心,泰康保险集团,及悉尼亚洲艺术中心等重要机构收藏。

  • 策展人

     

    拥有超过20年的在中国的经验,以及对汉学和当代艺术的背景,箫岭(Nataline Colonnello)作为一名博物馆和机构顾问以及策展人,专注于摄影、当代水墨、历史和跨学科研究、新技术以及艺术领域的科学应用。作为思维画布(ThinkCanvas)的创始人,她领导着一家专门从事文化机构服务、战略规划、领导力发展以及为企业提供高管辅导的精品咨询公司。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箫岭曾领导过商业画廊和非营利机构,其中有一些处于创立、合并或重新启动阶段。她曾担任过欧洲、美国和亚洲组织的主管,比如中国领先的摄影机构之一——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以及最近担任过画廊周北京的展览总监,这是首都的主要文化活动之一。作为一名艺术评论家,箫岭的文章和采访曾发表在众多国际刊物、展览目录和专题著作中。

     

    除了意大利语,箫岭流利掌握英语和普通话,并能运用法语和德语进行基本交流。

  •  

    “ 《我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让人联想到是西域的景象中,特别是那座早已消失的古城。站在山顶上,凝视着遥远的自己,那毋庸置疑是我,然后我的视线缓慢转向落日的余辉。 ”

     

    —— 康春慧

     

     

     

    对于视觉艺术家康春慧(新疆乌鲁木齐,1982年)来说,这几乎是一个神秘的预言,儿时那些生动而逼真的梦境在她的潜意识中徘徊了三十多年,直到去年,2023年,她终于迎来了重新审视它神秘性的重要时刻。

  • 凝视遥远的自己

  • 墨斋一层展厅被康春慧的大型作品《凝视遥远的自己73°40′E~96°23′E 34°25′N~48°10′N》所占据。这件由八个部分组成的多媒体作品以象征性西域朝圣的形式回应了康春慧儿时的梦。八个时长均为6分06秒的影像作品将康春慧艺术实践中的不同方面分别与八个位于新疆的特定地点展开空间上的对话。而这八个地点也共同组成了她的朝圣之旅:库木塔格沙漠,罗布泊,塔里木胡杨林,库车老城,天山大峡谷,克孜尔尕哈烽燧,以及克孜尔石窟。康春慧对于地点的选择皆基于其文化、历史以及社会学等不同方面的意义与重要性。例如罗布泊,这个历史、考古等多层次社会文化遗址,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最东缘,在公元前约1800年到公元9世纪孕育了繁荣的吐火罗文化。法显和尚(337-422)和马可·波罗(1254-1324)都曾途经罗布泊并留下文字记载。罗布泊曾是盐湖,水量丰富,但过去几百年中,由于修建大坝、盐矿开采、生态修复、原子弹及氢弹试爆等人类活动,最终致使湖水干涸,生机不在。贯穿于她整个新疆之旅的是康春慧对于地点、历史、记忆、自我以及创新之间界限的不断探究。这些界限于她而言并非固定不变的区域,而是一个个能够不断探索、交换、综合以及转换的扩展性区域。

  • 凝视遥远的自己:康春慧 73°40′E~96°23′E 34°25′N~48°10′N 这是一次艰难的旅程:直面自我,寻找来时的记忆,感受当下的生成,遥望归时的路。艺术不是一种理论,更是一种活动,是使人感到存在的东西。这种活动需要追问动机,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动机,情感在动机之前。由记忆追到诗再追到童年追到梦,但梦并不是愿望实现的地方,所以需要又一次启程。 这次的旅程由绘画作品、影像、在地直播和思考问题组成。绘画随着科技的进步一次一次被推向边缘,但每次都证明了不可替代性从而确立了无法撼动的地位。影像作为可追述的记忆拥有独特的魅力。直播有着即时不可回逆的线性边界。而需要思考的问题不仅尚无答案,甚至问题本身还是晦暗和茫无头绪的:这次行动中'边界'变成了一个模糊而又矛盾的存在,感知与时间,传统与当代,反省与自我真实,神话与历史,自然与人工等等,对这些边界的思考构成我时空观中的演变历程,而我希望以我最为熟悉的,同时也是最为自由的方式——艺术,来一次久违的追寻。 地理位置的选择源于儿时的经历和之后每次到达与离开,带着这些当地取材的矿物和记忆回到工作室完成了这些绘画作品,之后重返故地生成影像。随即这些绘画作品也将脱离本身的系列而和当时的具体空间位置与影像融合出新的作品和名称。地理空间的重要性不只是物理空间,还追述过往的时空。 老庄和禅宗的理想是'虚己游世''一默如雷',但这一次我无法做到'以无思之心行事',就如大爆炸的动因是内爆,我将带着问题开始新一轮的自我压缩。 康春慧,2023.5.30

    凝视遥远的自己:康春慧 73°40′E~96°23′E 34°25′N~48°10′N

     

    这是一次艰难的旅程:直面自我,寻找来时的记忆,感受当下的生成,遥望归时的路。艺术不是一种理论,更是一种活动,是使人感到存在的东西。这种活动需要追问动机,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动机,情感在动机之前。由记忆追到诗再追到童年追到梦,但梦并不是愿望实现的地方,所以需要又一次启程。

     

    这次的旅程由绘画作品、影像、在地直播和思考问题组成。绘画随着科技的进步一次一次被推向边缘,但每次都证明了不可替代性从而确立了无法撼动的地位。影像作为可追述的记忆拥有独特的魅力。直播有着即时不可回逆的线性边界。而需要思考的问题不仅尚无答案,甚至问题本身还是晦暗和茫无头绪的:这次行动中"边界"变成了一个模糊而又矛盾的存在,感知与时间,传统与当代,反省与自我真实,神话与历史,自然与人工等等,对这些边界的思考构成我时空观中的演变历程,而我希望以我最为熟悉的,同时也是最为自由的方式——艺术,来一次久违的追寻。

     

    地理位置的选择源于儿时的经历和之后每次到达与离开,带着这些当地取材的矿物和记忆回到工作室完成了这些绘画作品,之后重返故地生成影像。随即这些绘画作品也将脱离本身的系列而和当时的具体空间位置与影像融合出新的作品和名称。地理空间的重要性不只是物理空间,还追述过往的时空。

     

    老庄和禅宗的理想是"虚己游世""一默如雷",但这一次我无法做到"以无思之心行事",就如大爆炸的动因是内爆,我将带着问题开始新一轮的自我压缩。

     

    康春慧,2023.5.30

  • 毋庸置疑是我

  • 画廊的三层展厅首次展出了康春慧对传统中亚及东亚彩色绘画风格进行后现代综合的一系列新作。在她标志性的《须弥》系列最新作品中,康春慧通过"褶皱"这一形式以及形而上的主题,继续了她对矿物及有机颜料的研制与探索。在《隐逸的主角No. 2》中,她突破了传统宫廷花鸟画与宗教人物绘画之间的界限,同时亦探究了东西方神话之间的共鸣。而《隐逸的主角:富春山》中,康春慧则超越了写意与工笔之间的传统界限,同时通过山水来探讨自我与历史之间的对话关系。

  • 颜料与提炼 康春慧自幼学习传统工笔画,在对佛教壁画的图像与色彩的全面探索及当代诠释等方面独树一帜,特别是克孜尔石窟中的壁画。在康春慧的眼中,这些宗教壁画中的色彩深沉而超凡脱俗,承载着时间的重量,能够唤起对生与死及生死之间一切空间的敬畏,并且表达了我们最深刻的精神情感,例如对来世的向往或坚定不移的信仰。 将土地转化为颜料再转化为艺术,是康春慧对中亚宗教绘画的重新诠释这一过程中的核心。与那些直接购买已配制好的矿物颜料的艺术家不同,康春慧自己研究并配制她所用的矿物颜料,其原料与克孜尔石窟及其周围的中亚工匠所用来源相同,皆取自当地。在维吾尔语中,'克孜尔'意为'红色',通过混合当地土壤中的矿物和有机胭脂虫颜料,得到一种鲜艳的红色,其质感类似天鹅绒,色彩的层次与深度远超油画或丙烯颜料所能达到的任何效果。

    颜料与提炼

     

    康春慧自幼学习传统工笔画,在对佛教壁画的图像与色彩的全面探索及当代诠释等方面独树一帜,特别是克孜尔石窟中的壁画。在康春慧的眼中,这些宗教壁画中的色彩深沉而超凡脱俗,承载着时间的重量,能够唤起对生与死及生死之间一切空间的敬畏,并且表达了我们最深刻的精神情感,例如对来世的向往或坚定不移的信仰。

     

    将土地转化为颜料再转化为艺术,是康春慧对中亚宗教绘画的重新诠释这一过程中的核心。与那些直接购买已配制好的矿物颜料的艺术家不同,康春慧自己研究并配制她所用的矿物颜料,其原料与克孜尔石窟及其周围的中亚工匠所用来源相同,皆取自当地。在维吾尔语中,"克孜尔"意为"红色",通过混合当地土壤中的矿物和有机胭脂虫颜料,得到一种鲜艳的红色,其质感类似天鹅绒,色彩的层次与深度远超油画或丙烯颜料所能达到的任何效果。

  • 《须弥》 在《须弥》系列中,康春慧通过'褶皱'这一基本形式,对颜色、形状、光线、尺寸以及界限等不同维度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索与挖掘。衣物或布料的垂坠褶皱是犍陀罗希腊佛教雕塑中的一个关键艺术元素,也构成了早期中国人物画中勾线模式的基础,后来亦成为东亚水墨画的必备要素。康春慧对于褶皱的描绘并未使用传统的线描技法,而是通过颜色变化与明暗对比的手法进行呈现,饱满而立体,这种造型形式常见于南亚、中亚及希腊化时期的彩色绘画中。画中所用的红色和白色颜料(白色背景实为白色颜料绘制,并非留白)也取自克孜尔石窟附近的天然矿石,而康春慧对颜料制作和调配过程的精准把控也令画面所呈现的色彩变化更为细腻丰富。值得一提的是,'须弥'亦指须弥山,是印度教、耆那教和佛教宇宙观中的五峰圣山。许多佛塔和寺庙建筑群中的分形建筑结构,如柬埔寨的吴哥窟(12世纪)和印尼的婆罗浮屠(9世纪)等,都是须弥山所象征的逐层展开的超自然幻象的一种具体体现。这种结构可以说是法国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吉尔·德勒兹(Giles Deleuze)在其1988年著作《褶皱:莱布尼茨与巴洛克》中提出的'褶皱'理论的一种阐释,只是早于德乐兹近千年。

    《须弥》

     

    在《须弥》系列中,康春慧通过"褶皱"这一基本形式,对颜色、形状、光线、尺寸以及界限等不同维度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索与挖掘。衣物或布料的垂坠褶皱是犍陀罗希腊佛教雕塑中的一个关键艺术元素,也构成了早期中国人物画中勾线模式的基础,后来亦成为东亚水墨画的必备要素。康春慧对于褶皱的描绘并未使用传统的线描技法,而是通过颜色变化与明暗对比的手法进行呈现,饱满而立体,这种造型形式常见于南亚、中亚及希腊化时期的彩色绘画中。画中所用的红色和白色颜料(白色背景实为白色颜料绘制,并非留白)也取自克孜尔石窟附近的天然矿石,而康春慧对颜料制作和调配过程的精准把控也令画面所呈现的色彩变化更为细腻丰富。值得一提的是,"须弥"亦指须弥山,是印度教、耆那教和佛教宇宙观中的五峰圣山。许多佛塔和寺庙建筑群中的分形建筑结构,如柬埔寨的吴哥窟(12世纪)和印尼的婆罗浮屠(9世纪)等,都是须弥山所象征的逐层展开的超自然幻象的一种具体体现。这种结构可以说是法国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吉尔·德勒兹(Giles Deleuze)在其1988年著作《褶皱:莱布尼茨与巴洛克》中提出的"褶皱"理论的一种阐释,只是早于德乐兹近千年。

  • 神话与'隐逸的主角' 除了对颜料的提炼与调配过程的探索外,康春慧的作品中还充满了来自看似截然不同的文化传统的象征性、哲学性和神话性引用——她称之为她的'隐逸的主角'。康春慧对宗教与神话意象的后现代融合,反映了历史上前现代时期所涌现的一种跨自然的宗教绘画艺术及其传播。这种艺术形式首次出现在公元前2世纪南亚的阿旃陀,之后随着佛教的传播,到达希腊化的中亚国家索格狄亚那(粟特)和巴克特里亚(大夏),随后在3至12世纪随佛教沿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并演变为唐代(618-907)和宋代(960-1279)的宫廷绘画风格,此后又再次通过佛教的传播,传入韩国、日本、西藏和东南亚,并通过元朝(1279-1368)的扩张以及与莫卧儿王朝和奥斯曼帝国的文化交流,再次回到中亚和南亚。 此后,这一早期的、跨越国界的绘画语言又在日本明治时期的艺术革新中被赋予了现代与当代的新形式——胶彩画。而这一过程则离不开当代艺术家对传统的探索与复兴,如南亚当代艺术家沙希亚·西康德(1969年出生于巴基斯坦)与伊姆兰·库雷希(1972年出生于印度)对波斯和南亚细密画的后殖民、后现代复兴;中国当代艺术家徐累(1962年出生于南通)与郝量(1983年出生于成都)等对宫廷绘画在后毛泽东时代的复兴;以及丹增热珠(1982年生于加德满都)和贡嘎嘉措(1961年生于拉萨)等西藏艺术家对唐卡的当代诠释。而康春慧对这一渐次展开的后殖民话语的贡献,则让我们回到了动荡的前殖民时期,那时这种早期的跨国宗教绘画语言首次从克孜尔进入中国,随后演变成宫廷花鸟画这一非宗教的、富有诗意的艺术形式。

    神话与"隐逸的主角"

     

    除了对颜料的提炼与调配过程的探索外,康春慧的作品中还充满了来自看似截然不同的文化传统的象征性、哲学性和神话性引用——她称之为她的"隐逸的主角"。康春慧对宗教与神话意象的后现代融合,反映了历史上前现代时期所涌现的一种跨自然的宗教绘画艺术及其传播。这种艺术形式首次出现在公元前2世纪南亚的阿旃陀,之后随着佛教的传播,到达希腊化的中亚国家索格狄亚那(粟特)和巴克特里亚(大夏),随后在3至12世纪随佛教沿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并演变为唐代(618-907)和宋代(960-1279)的宫廷绘画风格,此后又再次通过佛教的传播,传入韩国、日本、西藏和东南亚,并通过元朝(1279-1368)的扩张以及与莫卧儿王朝和奥斯曼帝国的文化交流,再次回到中亚和南亚。

     

    此后,这一早期的、跨越国界的绘画语言又在日本明治时期的艺术革新中被赋予了现代与当代的新形式——胶彩画。而这一过程则离不开当代艺术家对传统的探索与复兴,如南亚当代艺术家沙希亚·西康德(1969年出生于巴基斯坦)与伊姆兰·库雷希(1972年出生于印度)对波斯和南亚细密画的后殖民、后现代复兴;中国当代艺术家徐累(1962年出生于南通)与郝量(1983年出生于成都)等对宫廷绘画在后毛泽东时代的复兴;以及丹增热珠(1982年生于加德满都)和贡嘎嘉措(1961年生于拉萨)等西藏艺术家对唐卡的当代诠释。而康春慧对这一渐次展开的后殖民话语的贡献,则让我们回到了动荡的前殖民时期,那时这种早期的跨国宗教绘画语言首次从克孜尔进入中国,随后演变成宫廷花鸟画这一非宗教的、富有诗意的艺术形式。

  • 《隐逸的主角No. 2》 《隐逸的主角No.2》是一幅对屏画,康春慧在新疆之旅前的2022年开始创作,经过三年的精心构思与描绘,于2024年完成。康春慧从材料、技法和情感这三方面构思她的每一幅作品。这件巨幅双联画使用了有机和矿物颜料——其中一幅以蓝、绿色调为主,而在另一幅则以红、黄两色为主。从技法上来讲,康春慧结合了她对颜料制作和调配的熟练掌握与宫廷花鸟画中细腻的笔触和精致柔和的色彩晕染。然而,隐藏在层次丰富的花朵和鸟羽之中的,是两个人物形象——康春慧的'隐逸的主角'。第一个人物是桑德罗·波提切利的《圣塞巴斯蒂安》(1473),以蓝色呈现;第二个人物也是波提切利所作的《维纳斯的诞生》(1484-1485),以红色呈现。维纳斯象征着诞生与生命,而圣塞巴斯蒂安则代表了殉道者的形象——一个代表着非正统且充满神秘色彩的诞生之路,而另一个则体现了牺牲的精神。尽管这些形象来源于欧洲艺术,对康春慧来说,她的'隐逸的主角'既是个人的也是普世的。例如,维纳斯在中国文学中可与曹植笔下的'洛神'媲美,从河水中升起的完美女性典范象征着个人的自由与解放(1);而圣塞巴斯蒂安则与《昭陵六骏》相呼应,六匹骏马身中箭矢,自愿为主人献身。(2)

    《隐逸的主角No. 2》

     

    《隐逸的主角No.2》是一幅对屏画,康春慧在新疆之旅前的2022年开始创作,经过三年的精心构思与描绘,于2024年完成。康春慧从材料、技法和情感这三方面构思她的每一幅作品。这件巨幅双联画使用了有机和矿物颜料——其中一幅以蓝、绿色调为主,而在另一幅则以红、黄两色为主。从技法上来讲,康春慧结合了她对颜料制作和调配的熟练掌握与宫廷花鸟画中细腻的笔触和精致柔和的色彩晕染。然而,隐藏在层次丰富的花朵和鸟羽之中的,是两个人物形象——康春慧的"隐逸的主角"。第一个人物是桑德罗·波提切利的《圣塞巴斯蒂安》(1473),以蓝色呈现;第二个人物也是波提切利所作的《维纳斯的诞生》(1484-1485),以红色呈现。维纳斯象征着诞生与生命,而圣塞巴斯蒂安则代表了殉道者的形象——一个代表着非正统且充满神秘色彩的诞生之路,而另一个则体现了牺牲的精神。尽管这些形象来源于欧洲艺术,对康春慧来说,她的"隐逸的主角"既是个人的也是普世的。例如,维纳斯在中国文学中可与曹植笔下的"洛神"媲美,从河水中升起的完美女性典范象征着个人的自由与解放(1);而圣塞巴斯蒂安则与《昭陵六骏》相呼应,六匹骏马身中箭矢,自愿为主人献身。(2)

  • 《隐逸的主角:富春山》 在康春慧的最新重要作品中,她选择了元代文人画家黄公望(1269-1354)及其标志性杰作《富春山居图》作为她'隐逸的主角'。与她在《隐逸的主角No.2》中通过超越形式(花卉和人物)与神话(欧洲和中国)对波提切利进行致敬的方式不同,康春慧对于富春山这一圣地的诠释可谓不按常理出牌,尽管方式非常温和。她的方法是深度的共情:她试图理解黄公望在80岁创作这幅杰作时的设想,并从中寻找一种对超越尘世的理想化境地的向往。追随明末文人艺术理论家、书法家及画家董其昌(1555-1636年)的传统——他建议艺术家前往古代杰作所描绘的地点,不是为了直接与自然接触,而是为了更深入地理解古代大师的心态和灵感——康春慧于2024年3月前往富春山游历。然而,漫步整个富春江沿岸及探索杭州和无锡周边的风景时,康春慧发现的并非黄公望的灵感,而是她自己的:'深刻感受周围的环境,仿佛那个地方的每一个元素都将其独特的本质传递给我。无论是雨是雾、晨昏的光线,还是其他任何东西,每一样都融入了这种共享的感觉之中。'(3) 基于此次游历所创作的作品《隐逸的主角:富春山》在尺幅上与黄公望的原作相同,并如实遵循其轮廓和构图节奏。除此之外,在其他所有方面,康春慧对黄公望的致敬都可以说是一种安静且强有力的挑战。早在五代(907-960)和北宋(960-1127),艺术家就开始用单色水墨描绘风景,象征着儒家哲学、治理之道和政治等方面的严肃问题。而康春慧则用细腻的粉色与洋红色调来呈现她的构图。黄公望及其同时代的其他文人艺术家也用书法笔法或皴法来描绘山水,因为山水能够成为一种个人印记或写意自我表达的载体。 相比之下,康春慧则采用工笔画家看似描述性的渐变色彩渲染和笔法来呈现她的自我表达,这种方式同样具有个人印记。黄公望用书法笔法描绘坚实的山峦和挺拔的树木,而康春慧则用柔和的渐变色彩勾勒和渲染出掉落的花瓣与折枝花朵。我们能够接受她对黄公望的挑战,因为我们被她的画作本身所说服——整个画面鲜艳而明亮,既是熟悉的,又是全新的。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出生于乌鲁木齐并在首尔接受教育的年轻女性视觉艺术家,她进入了文人山水这个自诞生以来一直由男性所独占的神圣领域,并以一种不妥协的、独特的女性化视角,坚定地宣称自己是一位当代女性艺术家。她将自己的方法描述为一种致敬,不是对过去大师的致敬,而是对她自己与大自然本身的情感连接的致敬。最终,康春慧,毋庸置疑是她自己,成为了她自己的'隐逸的主角'。

    《隐逸的主角:富春山》

     

    在康春慧的最新重要作品中,她选择了元代文人画家黄公望(1269-1354)及其标志性杰作《富春山居图》作为她"隐逸的主角"。与她在《隐逸的主角No.2》中通过超越形式(花卉和人物)与神话(欧洲和中国)对波提切利进行致敬的方式不同,康春慧对于富春山这一圣地的诠释可谓不按常理出牌,尽管方式非常温和。她的方法是深度的共情:她试图理解黄公望在80岁创作这幅杰作时的设想,并从中寻找一种对超越尘世的理想化境地的向往。追随明末文人艺术理论家、书法家及画家董其昌(1555-1636年)的传统——他建议艺术家前往古代杰作所描绘的地点,不是为了直接与自然接触,而是为了更深入地理解古代大师的心态和灵感——康春慧于2024年3月前往富春山游历。然而,漫步整个富春江沿岸及探索杭州和无锡周边的风景时,康春慧发现的并非黄公望的灵感,而是她自己的:"深刻感受周围的环境,仿佛那个地方的每一个元素都将其独特的本质传递给我。无论是雨是雾、晨昏的光线,还是其他任何东西,每一样都融入了这种共享的感觉之中。"(3)

     

    基于此次游历所创作的作品《隐逸的主角:富春山》在尺幅上与黄公望的原作相同,并如实遵循其轮廓和构图节奏。除此之外,在其他所有方面,康春慧对黄公望的致敬都可以说是一种安静且强有力的挑战。早在五代(907-960)和北宋(960-1127),艺术家就开始用单色水墨描绘风景,象征着儒家哲学、治理之道和政治等方面的严肃问题。而康春慧则用细腻的粉色与洋红色调来呈现她的构图。黄公望及其同时代的其他文人艺术家也用书法笔法或皴法来描绘山水,因为山水能够成为一种个人印记或写意自我表达的载体。

     

    相比之下,康春慧则采用工笔画家看似描述性的渐变色彩渲染和笔法来呈现她的自我表达,这种方式同样具有个人印记。黄公望用书法笔法描绘坚实的山峦和挺拔的树木,而康春慧则用柔和的渐变色彩勾勒和渲染出掉落的花瓣与折枝花朵。我们能够接受她对黄公望的挑战,因为我们被她的画作本身所说服——整个画面鲜艳而明亮,既是熟悉的,又是全新的。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出生于乌鲁木齐并在首尔接受教育的年轻女性视觉艺术家,她进入了文人山水这个自诞生以来一直由男性所独占的神圣领域,并以一种不妥协的、独特的女性化视角,坚定地宣称自己是一位当代女性艺术家。她将自己的方法描述为一种致敬,不是对过去大师的致敬,而是对她自己与大自然本身的情感连接的致敬。最终,康春慧,毋庸置疑是她自己,成为了她自己的"隐逸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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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洛神"源自三国时期曹植(192-232)所作《洛神赋》。其中一幅为人熟知的《洛神赋图》手卷(宋代摹本)现藏于英国大英博物馆。

    (2)《昭陵六骏》是最初位于中国陕西昭陵的六幅大型浮雕石刻,分别刻画六匹中箭的战马。昭陵是唐太宗(618-907)的陵墓。这些战马是唐太宗在早期统一中国时所骑的六匹珍贵战马。

    (3) 引自作者与康春慧的访谈,2024年4月27日于康春慧北京工作室。